尽管如此,评论人唐南发(右图)认为,早前爆发《马来西亚前锋报》的“憎恨文学”风波,有煽动读者谋杀国会议员郭素沁的倾向,类似创作自由将激起社会暴力斗争,让民主社会退步。
因此,他希望看到郭素沁起诉《J议员的新政治》的作者查米瓦利亚(Chamil Wariya),让法院决定这些煽动性文学作品是否含有类似因素。不过他认为,公正的裁决最终须取决于我国司法机关是否独立。
曾因《我爱我的国家Negarakuku》而闹出轩然大波的黄明志,其最新创作《丘老师ABC时间》再次引起争议,吉隆坡暨雪兰莪中华大会堂民权委员会昨晚应景主办《从黄明志事件看言论自由与创作自由》讲座会,以探讨民间创作和我国民主社会转型的关系,主讲人是地下乐团吉他手叶年达、时事评论人傅向红及唐南发。另一名主讲人是雪兰莪州议会议长邓章钦,但他临时得赴雪州苏丹饭局而缺席。
由于大多数与会者是在籍中学生,主办单位在讲座会开始前先征求观众意见,以播放《丘老师ABC时间》的部分片断。尽管与会者可能都不是首次观看该视频,但还是频频传出笑声,探讨会在轻松气氛下拉开序幕。
黄明志作品焦点模糊
主讲人叶年达表示,黄明志有很多创作素材,但取得素材后却模糊了所要批判的主题。他提醒类似黄明志这样的创作人,要把握社会给他们的自由空间,让作品内容升华,从而达到批判社会的目的。
叶年达(左图)是“孬乐队”吉他手,他从艺术角度剖析黄明志作品,认为:“创作须有清晰主题,黄明志的视频充斥着不雅视像,反而模糊了焦点,无法反映教育制度的问题,也没有凸显主题,尤其是他以大量的乳房教学,反而有影射女性的嫌疑。”
他举例说,中国伟大的创作如《西游记》和《红楼梦》等作品能升华,是因为这些艺术创作不但说故事,还批判社会。“孙悟空本身是个反叛的主人公,他活在受到层层叠层层政治压迫下,作为一个充满社会批判性的反抗英雄,其故事是精彩的。”
相比之下,黄明志的表达手法缺乏深度;叶年达说:“黄明志以一种很粗糙、很直觉的方式表达重大的华教课题,忽略更深层次的东西,这是非常粗糙的表现手法。”
“社会给我们自由,我们须确保自己的艺术作品有其本身的价值。对艺术人来说,自由是一个想象空间,让我们思考精神方面更深一层的东西,而非以假自由之名去胡乱制造像这样的一堆作品出来。”
让他去吧,不该引起大争论
叶年达呼吁社会不要接受这种以简单思维去思考问题,否则伟大的理论将无法形成。
他认为,艺术人评论华教课题时,可能需要一套健全理论。不过,他也质疑:“一些华教斗士长年累月地在街头作斗争,这些素材为何我们不珍惜?反而花那么多时间在这种作品上?”
另外,叶年达也认为黄明志无需在其部落格上发表声明。“我觉得如果一个艺术或音乐作品本身带有很强的政治讯息的话,没必要花太大篇幅解释,这只能证明他的作品本身的议题不够清晰。”
无论如何,叶年达认为,创作或言论自由都不应该受到限制。“我们应该有一个讨论的空间,但是不该立法。和黄明志相比之下,《马来西亚前锋报》有鼓吹暴力、教唆他人谋杀的嫌疑,类似作品当然不被鼓励。”
至于类似黄明志那样低俗的作品,叶年达认为消费者总有享受它的权利,“就让他去吧!我们不该引起那么大的争论,这是没有必要的。”
唐南发:黄明志缺乏深度
另一方面,唐南发认为,从去年的《我爱我的国家Negarakuku》和早期的《麻坡的华语》等作品中,可见黄明志是个有才华的年轻人,但思想缺乏深度,从其作品中可看出他对国家、社会和周遭环境的一股怨气,却很难判断或感受他想要表达的内涵。
他批评黄明志更糟糕的做法是把一些社会现象刻板化,例如歧视变性人的“阿瓜”字眼,以及《我爱我的国家Negarakuku》里嘲笑戴头巾的马来人女性等。
唐南发说:“在一个多元族群社会里,我们是以激怒他人的方式表达怨气,还是要以一个真正能让他人了解我们的方式,表达我们的感受?”
他认为黄明志嘲笑“马来人女性走路很慢、马来人不喜欢工作”等种族歧视的刻板手法,对促进族群谅解毫无助益,只有破坏族群关系。
唐南发举例说:“我们不喜欢马来人说我们贪钱、怕死,但黄明志也把我们对马来人的印象刻板化。在多元族群社会里,我们需要以去种族化的方式解决问题。黄明志在这方面没有帮助我们看清真正问题所在。”
黄明志作品缺乏这种深远影响,也不能促进各族之间的谅解,但是他却莫名其妙地在3月8日全国大选前红了起来。唐南发分析指出,华社大选前后对黄明志现象产生不同程度的过激反应,可能包含政治策略在内。
他以自己在选前挺黄明志的例子说明:“当时的大选政治气候,在巫统铺天盖地的政治压力蹂躏下,我们才力挺创作自由,以大力反对巫统动用国家机器打压一个年轻无力的创作人,但这不代表黄明志的创作没有问题。”
唐南发说:“当时我们基于政治考量,只好策略性地选择捍卫一个年轻创作人的自由,以对抗国家打压言论自由。”
唐南发想问黄明志,若他真的忠于自己的作品,就不该道歉;若黄明志真的认为自己的创作有深度,不该在去年遭巫统攻击时,向巫统或马华公会的压力让步。
“如今中化独中也对他施压,他又再次让步了。”唐南发认为,黄明志作为一个创作人,应该要坚持自己的创作原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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